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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:我的愿望是看不见你离开

第六章:我的愿望是看不见你离开

我是一名糕点师。

我是一名梦中的旅者。

我是东良。

我是王小明。

我要为了与拯救苍生一类重要性的事件做出奋斗,我要成功地与名为柿子的女人交往……

然后让叫做王小明的糕点师接盘……不对,是走我的老路。

东良以为再也见不到柿子的,他原本还在发愁应该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金发的女人。然而,梦里的事情却没有让他太费心,他成功地以“当局者”的身份去和柿子再次相遇。

她踏着清晨的第一抹晨曦,未醒的世界给她的身形画上一层模糊的光晕。像是命运般的邂逅,东良打开酒馆的门后发现,柿子似乎早已经等在那里。

她站在亭亭如盖的樱花树下,亭亭玉立。

她脖子上挂着相机,衣着利索。卷发从她的帽子里逃了出来,但是那艳丽要比昨天收敛得多了。

柿子说:“我喜欢上了你们蛋糕店的蛋糕,所以决定给首席做一个专题采访。不知道方不方便?”

对于柿子来说,负责打开酒馆大门的人是王小明,是首席,是糕点师。

对于东良来说,他活在梦里,他是开门的人。

东良说:“请进吧,要一杯咖啡吗?我们老板对于混合咖啡还是挺有自信的。”

东良扭头一笑,在柜台后的老板给他竖起了大拇指。

“为什么是咖啡?早晨喝一杯牛奶,才是最为寻常的选择吧。”

“因为见到你,我仿佛看到了加糖的咖啡,世间很苦涩,可是你却让它变得可口。”

东良心想,哪怕再怎么闷葫芦,一旦到了说情话的时候,男人就会变成哲人一般的存在吗?

难以想象,这种话竟然会从自己的口中说出。

她神色闪过一丝不悦,可是东良并没能发现。

“我想要吃昨天的那个蛋糕。”

“稍等。”

蛋糕送上来了,芝麻奶油的布局都和昨天一样,只不过蛋糕上已经提前写好了柿子的名字。

柿子问:“你为什么把它叫做寂寞呢?”

她作为一名美食编辑,已经全副武装。相机纸笔应有尽有,就连语气也少了一分轻活。

东良说:“它不叫做寂寞,因为你所以才寂寞。”

柿子又问:“你是说我很寂寞吗?我笑起来和欢腾的榴莲一样狂野而放荡啊!”

她象征性地笑了两声,气氛有些尴尬。

东良说:“不,我不是说你寂寞。我是说我见到了你之后,感受到了寂寞。”

“也就是说,这是你的寂寞吗?”

东良说:“不对不对,是蛋糕的寂寞。”

东良嘴上很自然很自信很自我感觉良好地说着,可是自己心中早就有了想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: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!

强行撩妹?对方不仅心生反感,而且程度已经晋级了好吧!

还好,在东良眼中,柿子表现得有些无所谓。

“我请你吃饭吧,当做是对你昨天招待的答谢。我们换一个地方,我们可以吃墨西哥牛排,或者吃不单单放盐的爆炒花生,加肉松的老婆饼,以及八分熟的咖喱牛排。反正不要在你的蛋糕店里,否则你只会讨论寂寞的蛋糕。”

东良使用了欣然答应的言语和神情,在最后,甚至还礼貌性地假设了一下:

东良说:“其实我可以为你做饭的……”

柿子扶额:“吃什么?你只会做蛋糕,我们饭菜都是蛋糕吗?海绵蛋糕,戚风蛋糕,天使蛋糕,重油蛋糕,奶酪蛋糕……还是慕斯蛋糕?”

东良说:“这些我都会,我可以给你做一辈子的蛋糕。”

柿子表示还是吃一顿正常点的吧。

他们两人一同离开蛋糕店。

而东良也看见透明的自己从王小明的身体里脱离出来,缓缓升空,然后消散。

东良醒过来了。

“七点三十……现在是早上吧?时间还早,我再睡一会儿,反正酒馆九点才开门。”

不想睁开双眼,虽说睡了一觉,可是梦却让东良的精神很疲劳。他还想像一条咸鱼瘫在床上一会儿。

然而,似乎有个不分昼夜玩耍的顽童在嘲笑他:

“都睡了三十多个小时了,不累了吗?睡太多对于脑子可不太好,会像是被压在棺材里封印了几千年的法老王一样憋屈。”

东良看到坐在自己肚子上的黑猫,它居然没有赖床,真是少见。黑猫那澄黄色的眼睛在与东良对视。

“你怎么知道法老王憋不憋屈?他们又不会死而复生,撕开绷带露出五官,眉开眼笑地接受你的采访,说‘我好憋屈’!”

黑猫没有笑,虽然东良不清楚猫类的表情应该对应什么样的情绪,但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,黑猫没有笑。
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东良只好自己笑了起来,好证明自己刚才说了一个笑话。

黑猫现在的眼神绝对是用来怜悯智障的!

“你是不是睡傻了?我们妖类天生就可以和鬼怪沟通,就好像我可以和人类沟通一样。”

“我睡了三十多个小时?你在逗我吧!”

“我有逗你的理由?没有。”

“恶作剧是不需要理由的,只需要满足自身的欢愉就好了。”

黑猫小嘴微动,无声地念叨着“妈卖批”。

“听好了,由于你的梦境来源并非来自于记忆,而是凭空发生。但是酒馆中的梦被定义为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的记忆’,所以,在时间线的冲突之下,你没有在做梦的过程中醒来,而是当现实中王小明和柿子的交流完成之后,你才能苏醒。”

“哪怕他们的行为因我而起?”东良问。

“没错,哪怕他们的再次相遇的根源是你。你的梦一定要被定义为记忆,所以你的梦境进程一定要与他们在现实中的进程同步,甚至慢上一拍。”

“可是我之前梦到柿子刚刚来到皇都刚刚来到酒馆的场景,那个剧情尚未发生,然后在我醒来了之后,柿子才接着出现!那次就没有出现现在的情况。”

东良顺着黑猫所言思考,然而却有着一系列无法想通的问题。

黑猫强行解释:“那个可以当做一种预言,况且,你不是没能控制柿子的行为吗?而在王小明为第一视角的梦境里,他的行为可都是在你的掌控之中呢?只不过看起来很像是他的风格而已。”

黑猫犹豫:“况且……”

“况且?还有什么?”

黑猫接着说:“况且,酒馆的力量神秘莫测。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,第一种和我们刚才分析的一样,是因为受到时间线和记忆定义的限制。第二种的话……”

“把话说完!”

“第二种情况。你有没有怀疑,你的沉睡不醒,其实是因为酒馆、或者说是老板的安排呢?”黑猫说。

这两个在酒馆里工作的伙计在说着老板的坏话,气氛像极了正在商讨谋杀亲夫吞并财产的狼狈。

东良心想,三十几个小时的睡眠实在是太荒谬了,没有什么原因实在是说不过去。

到底会不会是老板的安排呢?既然值得自己失去一整天的时间,也就是说在他的阴谋里,我占据了什么重要位置吗?

“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东良问。

他补充道:“大事!”他不想听什么鸡毛蒜皮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东西。

黑猫坦言。

“薰香公主离开了皇都,她去了威廉王子的国家,在欧洲。”

“……”东良沉默不语。

“喂,你还好吧?”

“哈哈哈哈……什么啊,说了半天,我一觉睡了三十多个小时的原因还是没弄懂啊!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罢了,哈哈!”

“即便是猜测,也是有着正确的几率的!而且,刚才我所说的,夹杂着事实啊。”

黑猫想:这是夹杂着你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,就好像我不愿意相信,即便我再怎么凝视那棵樱花树,也无法再见到她最后一眼。

黑猫想:若儿,爱情真卑微。

东良想:公主,我真卑微。

东良对自己说:“我好憋屈。”他倒头睡去,用毯子蒙着脑袋,不想听见自己抽泣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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